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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羅振宇文明之旅》西元1005年:澶淵之盟

你好,這裡是文明之旅,歡迎你穿越到公元 1005 年,這一年是大宋景德二年,遼聖宗統合二十三年。這一年的一月份,宋朝和遼朝簽訂了禪圓之夢,兩國之間打了 25 年的戰爭終於結束了,雖然談不上誰勝誰敗,但是一時間也是雲開霧散。大戰之後得有一個大戰之後的樣子,所以這一年的春天,宋真宗就專門好幾次下令要安撫一下河北地區熬過戰爭的老百姓。1月 23 號,皇帝聽說,唉呦,這個河北老百姓耕地缺乏,耕牛好免稅,商人販賣耕牛的稅就免了。兩天之後, 1 月 25 號,河北的囚犯只要不是犯了死罪的,全部赦免。翻過去。到了2月 10 號,正宗皇帝又進一步了解到了河北的戰爭慘狀,於是下了一道罪己詔,讓河北人民休養生息。那同時,河北邊境很多地方也紛紛把地名改了啊。原來什麼?你聽威魯平榮定槍這種劍拔弩張的名字,現在改了,改成叫什麼廣信吶,保定保德這種平和淡定的名字啊。

你現在去看河北地圖,河北那一帶很多地名都叫什麼?安娜什麼定,很多都是那一年定下來的。咱們如果有機會在 1005 年初的河北大地上走一走,那個春風拂面,你一定會感覺到這好日子和這春天同時來了。但這是從老百姓的角度來說,從皇帝的角度,不打仗了,大家都高興,但是皇帝還會關心另外一個問題,就是我的朝野上下內外,甚至後世會怎麼評價我剛剛做主簽訂的這個柴淵之盟?皇帝會擔心這一個,那這個時候就來了一個機會,皇帝可以藉機探測一下各方面的反應。

啥機會啊?你想仗勢打完了?但是皇帝這時候在前線,在禪州禦駕親徵,他總得回東京汴梁。那請問要不要在汴梁舉行接駕儀式呢?這個儀式算不算凱旋儀式呢?銀飾搞得是隆重一點好,還是盡量從簡呢。振宗皇帝就算,掐指一算,回汴樑的日子正好是因為皇太后的忌日,所以他就放出了一個試探氣球,就跟大家說這個,咱為了尊重那位皇太后,要不我就悄悄的回城,打槍都不要,哈哈,也不要奏樂了一世一切從簡好不好呀?你真要是這麼想,您是皇帝嗎?這事你盯了不就完了嗎?哎,不啊哈,振宗說,正好咱們朝廷裡有一位公認的大儒學問非常大的官員叫杜搞。這杜搞不得了,有個綽號叫杜萬卷。肚子裡很多數真宗就說了,哎,派人專門跑一趟去問問渡搞這個禮儀專家,咱這回程的儀式該怎麼搞啊?杜稿的回覆馬上就來了,說當年周武王伐紂的時候,一路上前歌后舞,現在您皇上也是凱旋啊。要舉辦歡慶儀式,沒有任何問題,完全符合禮儀制度。你看看,這是把這次禪淵之盟比喻為當年武王伐紂,都是非同小可的勝利,都是毋可置疑的凱旋。

對大如表態了,但真宗還不是那麼放心,說你看大儒表態了,你們這些身邊的高級官員,唉,也異議,也表個態,咱是大操大辦的好,還是一切從簡?大家都說這麼大的喜事要辦,堅決要辦。文宗說,那好吧,哈哈,那就聽你們的,咱就辦。你聽出來了,這是一個非常重要的態度測試。

那大家對禪院之盟到底是什麼樣的看法啊?那這次測試當然讓皇帝很滿意,大家都認為這是一個還不錯的結果,這事不算完哪?禪淵之盟它到底是一場勝利,還是一個屈辱的城下之盟?這個問題還是這麼顯眼的放在這,不僅困擾著當時的宋真宗,也在任由後世評說,而且果然就引起了巨大的爭議呀。那好,今天我們就帶著這個問題一起穿越回 1005 年,大宋僅得二年。

話說公元 1005 年簽訂的這份禪淵之盟在中國歷史上很罕見,非常完整的一份談判記錄,就是談判的整個過程,各方的心態,包括最後的文書史料是斑斑俱在。那其中大家最容易注意的就是那筆錢,宋朝送給遼朝每年的所謂 30 萬歲幣,我們在中學歷史教科書上就知道這個概念。那最後就定下來 30 萬這個數,整個過程是非常戲劇化的。

先是宋朝這邊的談判代表叫曹立用,在出發之前,那皇帝總得跟他交代談判的底線嘛。皇上是這麼跟他說的,說土地問題咱不談,寸土都不能讓,但是這個錢可以酌情給一點,實在不行的話,實在不行咱們一年給他 100 萬的稅幣也不是不可以。那所謂碎幣的意思就不是一次性付清,是每年給多少錢好了,這就是皇帝交代的話,等曹麗用前腳剛出來,宰相扣準,就怕咱們勾當啊。

我可知道皇帝跟你講的那個數,但是你這回去遼朝,你許給對方的碎幣只要是超過 30 萬,我肯定要你的命,那曹立勇還能說啥?所以到了那邊在談判桌上那是咬死也不能鬆口,跟契丹人耗了七天。最後,哎,真的就是寇準說的那數 30 萬,其中每年是銀十萬兩,捐 20 萬匹,就談成這個結果。那等曹麗佑回到禪州之後就去找皇帝匯報,當時宋真宗正好在吃飯,皇帝吃飯這個時候就不能見外人,但是他又著急,到底談成個什麼奶奶樣,就派身邊的宦官說去,到門口問他到底談成什麼樣子。曹立雄心想,這麼重要的事,我跟皇上都沒匯報,我跟你一宦官講不吱聲,一問一個不吱聲,宦官只好回屋。宋真宗這就更著急了,這這這這,在外面不定給我闖了什麼大禍。這還不敢說,你出去硬把他問出來,那宦官又來問曹立庸,沒辦法,就用手在臉上貼著,臉上比了一個三字,暗示了一下。那宦官回去說,他也沒告訴我答案,他就這麼了一下。宋真總是大吃一驚,說壞了,三百萬,甭問吶,三百萬,哼,這也太多了啊。振宗一邊吃飯一邊就自我安慰說,唉,也行, 300 萬要是能把事兒了也行吧。一會兒等皇帝吃完了飯,君臣這麼一見面,曹麗悠上來就磕頭,一個勁兒的認錯,說臣無能,許出去,錢太多了,我許出去每年30 萬,宋貞宗一聽才30 萬,喜出望外,高興的差點蹦起來,幸福來得太突然了。

當年我在看這段史料的時候,心裡就想多次翻轉的劇情,你看這跌宕起伏的情緒,你擱今天一專業的編劇也編不出來。那可能也是因為這個故事實在講的太好,所以這每年30 萬的碎幣給後來的人留下的印象就太深,所以大家心裡一直就有三個問題,第一,人家打到你城下才談成的合約,這是不是城下之王?第一個問題,那第二居然合約裡面每年都要付錢,這是不是就是稱臣納貢?第三用錢買來的和平,這是不是喪權辱國?唉,這可不是,今天我們在這提這些問題,實際上塵緣之盟簽訂之後時間不久,大宋的朝廷裡就已經出現這樣的聲音又質疑的,那今天我們就來回答一下這些問題。

首先我們澄清一點,城下之盟應該是不算的,請問什麼是城下之盟啊?就是敵人已經把我們圍的水洩不通,眼看就要破城,而我方沒有什麼選擇,所以這個時候答應一些屈辱的條件,你退兵,這叫城下之夢,是沒有選擇下的選擇,但是這一次宋遼大戰很明顯不是這種情況嘛。

上一期女兒聽了我們就講了,孱淵城下的遼軍幾乎沒能攻克什麼大的據點。主帥蕭榻裡又正囊又是孤軍深入,而宋軍這邊我是打還是談,我這個時候是可以選的。我是多少有一點戰場的主動權的,所以在這種在戰略上還有選擇權的情況下籤的就不叫城下之寶,這個道理很簡單。

好,第二個問題,請問每年給遼朝的 30 萬的歲幣算不算是稱臣納貢啊?這個也不是,為什麼說不是,因為你看那個最終的協議文本。這就是禪院之盟留給歷史學界的財富,每個字都在那個最終的協議文本,那個字句寫的是很講究的。我翻譯成白話文講給你聽,這裡面上來就強調咱是給錢,但這不只是錢,這是我家的土特產,你看,這不,這只有 10 萬,是錢嗎?還有 20 萬批是捐,這是土特產住君旅之費,這是兩家和好之後。唉,哥哥我有錢嗎?我幫你,所以這是資助款。那下面更是特別要強調,這是在協議文本裡寫的,說我是不會派使臣把錢給你送過去的,我只會讓我財政部門的人再派底下人把錢搬到熊州邊界上啊。

就是今天的雄案,你們自己來拿,你聽聽,這就是為了不讓各方面有誤解,也真是下了一番咬文嚼字的那個功夫。所以 30 萬歲幣它肯定不是什麼稱臣納貢,這一點後來又過了 100 多年啊。南宋和金朝搞的那個紹興合議完全不是一回事,咱不能混為一談。那好,那就只剩下這最後一個問題了,也是最關鍵的問題,就是用錢買來的和平,請問是喪權辱國嗎?我坦白說,這個問題我們回答不了,因為這是一個價值的判斷,和平就是和平,反正是不打仗了。但咱要是評價這個和平好還是不好,那不同時代、不同處境的人答案不一樣的。

我們現在能說的是禪院之盟,肯定談不上什麼勝利,更談不上什麼光彩,它就是兩個力量在長期的對峙和激烈的碰撞之後達成的一個理性的、平衡的,雙方都能接受的安排,他就是這麼個事實。那好在我們身為當代中國人,我們是可以抽身出來的,我們既不佔宋朝,也不佔遼朝,他們都是我們的老祖宗,我們可以相對客觀的來看當年的這一大段事實,所以我們可以把問題轉換一下。第一,為什麼會形成這樣的安排?對於中國的歷史進程來說,這樣的安排他有心意嗎?那如果有心意,他又心在哪裡呢?我們先來回答問題,為什麼會形成這樣的安排?如果我們真的回到歷史現場,回到 1005 年和更早一些的時候,那一代人心裡是清楚的,就是大宋和大遼已經到了誰也很難摧毀對方的程度。即使在打仗前,雙方心裡其實都有那麼個底兒,就最後的結局應該就是和他,這不是我們在這兒猜,有事實的。

我們先來看大宋這一邊。話說六年前就是在咸平二年,公元 999 年的夏天,當時大宋朝一個資格最老的大將叫曹彬並重。那曹彬不得了,曹彬是宋代立國之初幾場大仗,比如說滅南唐就是他帶隊打的,那這個時候曹彬已經68 歲了,歲數大了正當著樞密使,就是那個時候的國防大臣,那宋真宗因為他生病了嗎?帶了上萬兩的白銀到曹府去看他。人之將死,其言也善,到了生命最後階段。

宋真宗就問他說現在遼朝可能又要入侵,那我國該如何應對?那曹彬就給了一個大方向上的判斷,他說我預料北方的這個草原帝國最終會與我大宋恢復咱們太祖時代的那種和好。你看曹彬的判斷就是這樣,這是樞密使,當時的國防大臣,就雙方打來打去,最後可能還是得做到談判,卓淺誰也拿不下誰,那皇帝是個什麼態度呢?宋真宗當時的回答是這樣的,而這個事兒我願意為了天下蒼生而自我委屈。和契丹和好,這沒問題,但有三個條件,第一,執綱技,也就是說我們的綱領法都不能變。第二,存大體,也就是國家的臉面不能丟。第三,既長遠之利,也就是要追求國家的長遠利益,這就是皇帝當時面對和談這麼一個主張的聲明。

聽到這裡你就明白了,一零零四,一零零五,宋真宗在戰爭前線的那些角色的底層邏輯其實在 6 年前就已經有了基本雛形啊。就我剛才講的,寸土不能讓,體面不能丟,皇帝自己可以受點委屈,但是可以站在長遠利益的角度來算賬,這個底調 999 年就定了。
看完了宋朝這邊,我們再來看遼朝這邊,哎,渴望和平的那個意圖也很明顯的。你看整個禪院之盟的談判過程,提出雙方要談判的是遼朝,寫出第一封求和信的是遼朝,談判中主動讓步的30 萬真的不能再讓點,真的不能讓行,就這樣。你看也是遼朝,說白了這次遼朝看起來氣勢洶洶,發動全國兵馬南下,但是他給自己設定的是一個非常有限的戰爭目標,很克制的打的好,咱就把幽雲十六州中的關南二週拿回來。那打的不好,唉,打的不好我也得試探出雙方的那個新的平衡點,它到底在哪兒,以確保以後不再打了。

為什麼?精美遼朝這個時候掌權的蕭太后也到歲數了,他要考慮後事。蕭太後這個女人很了不起, 16 歲當了皇后, 18 歲生了兒子, 30 歲不到老公死了,所以她當了太后就成了事實上的一把手。這20 多年多難哪,他一個女人家在草原上鬥敗了那麼多契丹貴族,擋住了宋朝的大舉進攻,還把兒子遼聖宗耶律龍訊拉扯成人,他現在也年過半百,對於當時草原上的女人來說,高齡必須考慮一個問題,就萬一有一天我不在了,這個政治局面,我要給兒子留下一個不太複雜的政治局面,讓他能夠駕馭。

從這個角度我們就不難看出來,蕭太後這次大舉難徵是帶有一種意味。什麼呀?叫以打促談,以戰促和,帶有這個意味的。所以你看1004 年到1005 年的禪淵之戰,那雙方雖然架勢拉得非常足,什麼發傾國之兵,什麼禦駕親徵,嗨,但其實雙方都存了一個要坐下來談判的心思,所以你看最後演化成那樣的歷史結局,他也不奇怪。那接下來我們就得分析了,如果雙方都一定要和談,那最終雙方談成的這個結果對各自的利弊又是如何呢?接下來咱們就細細的給他算筆帳。

站在我們現代人的角度來看,戰爭其實分成兩種,一種是為大義而戰,你死我活,不死不休的。比如說中國人當年的抗日戰爭就是這樣,當年蔣柏李先生講得好,勝也罷、敗也罷,就是不要同他講和跟他死磕到底。每個民族的成長過程中都有這樣的戰爭,所以孫子兵法才說,兵者,國之大事,死生之地,存亡之道,不可不察。也就是這種仗只要打起來,要嘛生,要嘛死,要嘛存,要嘛亡,沒有什麼中間地帶。但還有另一場戰爭,而是處理那些沒有那麼極端的矛盾的,說白了就是可以算帳的戰爭。你看我們這些戰場之外的人對戰爭的期待都是熱血激情,但是你真的要在戰場上,尤其你是統帥。唉,很多時候滿腦子其實都是一場仗。

哈哈,同樣是孫子,兵法裡面不也有一段嗎啊?孫子他老人家那是掰著手指給你算賬,代價十萬千里,潰糧,內外之費,賓客之用,交妻之財,車甲之縫,日費千金啊。孫子就是要提醒你,戰爭這玩意兒真是燒錢。所以它有一句名言,多算勝,少算不勝礦,無算乎。那從後來的結果來看, 1005 年的這場宋遼戰爭應該就屬於後者,是能算帳的戰爭。那今天咱們就坐下來認真算算,看看戰爭硝煙背後的那些理性邏輯的算賬,就是調用理性去計算。遼朝這邊沒什麼好算的,因為一場仗打下來,你每年就可以拿到 30 萬的稅幣,而且旱澇保收太划算了。體在宋朝這邊,我手裡這本叫千秋是非劃寇準北大歷史學系趙冬梅老師的著作,也是我們這個節目的學術顧問啊。他這本書裡就主要算了這麼多筆賬,歲幣到底多不多啊?對宋朝構不構成負擔?那算下來,禪院之某每年給遼朝稅幣是 30 萬,那在宋朝一年的財政收入中佔比是多少呢?10%?5% 沒有,只有0.4%,所以基本上不構成負擔。
問題是誰的錢也不是大風吹來的,對吧?有錢我不一定要給你,所以還要算第二筆帳。

就這個錢給的劃不划算?如果宋朝的北部疆界上沒有和平,那就要大量的養兵助手,每年要花多少呢?1, 500 萬?那現在給出去的每年的 30 萬只佔 1, 500 萬的2%,這還不算,真要打仗這只是助手,真要打仗花出去的軍費,那你說這個錢是不是很划算?還有第三筆賬,請問宋朝為什麼要跟遼朝打仗呢?是為了幽雲十六州啊。那為什麼要幽雲十六州?根本上是為了讓北部的邊境由險可守,現在花了 30 萬達成這個結果了,對吧?誰給你守邊境啊?遼朝替你守,花了 30 萬,遼朝的朝廷為宋朝約束自己的軍隊和人民,不許南下搶劫。因為和平了嗎?甚至還為宋朝擋住了更北方的由牧民族的入侵嗎?那宋朝每年這 30 萬等於養了這麼一支邊境保全隊啊。自己要幹,每年 1, 500 萬,現在僱他們來幹,每年 30 萬,所以你說值不值嗎?哎,我還看見有人算了第四筆帳。

說的好聽,每年給 30 萬歲幣,其實宋朝根本沒有掏錢。為啥?想和平了嗎?雙方可以在邊境上做生意,這叫鵲場,就是商榷的那個大噪。那宋朝這邊無論是經濟實力還是物產的豐富程度,在雀場交易當中,那當然拿的是利潤的大頭,每年可不止 30 萬,所以 30 萬歲幣的本質是什麼?不過就是把做生意賺到的利潤,哎,撥出一部分還回去了。

這麼算賬,我不知道你有沒有一個感覺,說大宋明明是每年花了 30 萬買平安,怎麼算來算去好像還專了,這有點不符合我們的直覺,對吧?這其實就是禪淵之盟帶給中國歷史演化的那一點新意。原來不能算帳的事,現在變成攤在桌上的帳本,不但可以一次性的算,而且年年都這麼算,你們雙方都可以盯著精打細算的這麼算,這就給宋遼雙方的政治博弈帶來了新變數。咱們簡單看兩條這個新變量,第一個變數是宋遼雙方都有了更精細的可以調整雙方關係的策略工具了。原來打仗是奔走腐狙啊,現在有了小螺絲起子啦,哈哈。把不能算帳的東西變成可以算帳的東西,這意味著雙方關係可以透過錢數,這是一個數字,透過微調這個數字來調整關係。

現在我是花 30 萬請你走人,那將來我們的實力平衡要是變化了,打破了,那就不見得非得要戰火再起再打仗,對吧?咱們就在這聊數字就行了,比如說你潦草實力強了,我為了買平安,我可以加嗎?30 萬變 40 萬變 60 萬變 100 萬,咱可以就數字聊反過來,嘿嘿。如果我大宋的實力強了,我也可以減碎幣給 10 萬,行不行?不給行不行?反過來找你要行不行?罷了。算盤能解決問題,動刀槍也能解決問題。我們那時候的選擇就多了一樣,用扒拉轉盤來解決。事實上後來真就發生了這麼個事兒。咱們現在是在公元1005 年,話說38 年後就是1042 年,遼朝就覺得自己這邊實力強了,你看你大宋連個西夏都打不過,哎,談判啊,咱能不能把碎壁長一長啊?我實力,你看我這腱肉長了,那宋朝這邊就說了,嗯,不是不能長,但是咱不能白長,您呢?得乾活啊,漲錢。

但你幫我對付西夏,後來談判的結果就是這樣,穗幣從 30 萬漲到了 50 萬,但是遼朝答應幫宋朝打壓西夏,那站在宋朝的角度來看,這筆錢是什麼?每年是多花了 20 萬,但是就能讓大遼鐵騎做我大宋的僱傭軍,解決我大宋的西北大患,你說划算不划算?當然划算,你看戰爭手段,不是說就絕對不能用,但它有個問題,就是要嘛大贏,要嘛打輸。但是現在變成扒拉算盤,討價還價,變成這種商人的方法就可以精細的調整雙方關係,這就意味著國家的戰略工具箱裡面多了一樣好使的工具,這是不是個變數?還有第二個變數就是雙方多了更多的牽絆。

本來草原和中原大家各過各的日子,除非打仗,那可以互相老死不相往來,對吧?要知道在塵緣之盟之前,中原常打不過草原,中原常要花錢消災的,這在歷史上並不罕見。宋真宗給的錢也不是頭一回,例如西元前 200 年,漢高祖劉邦就被匈奴圍在了白登山,就是今天山西大同附近啊。那最後怎麼解決的?花錢,花錢賄賂了匈奴單於的老婆,才解決了問題。還有西元 626 年,唐太宗李世民剛當上皇帝,椅子還沒坐熱,突厥大軍就打到了長安城邊、渭水橋邊,最後怎麼辦?破財免災,據說是把長安府庫裡的錢掏空了才把突厥人清走。但請注意,跟我們今年講的禪院之盟不一樣,這兩筆錢是一次性給的。雖然也是花錢買和平,但是買到的就是你撤軍,我只買這一個行動,我沒有其他作用,我也沒有改變你就是我給錢你走人,就這麼簡單,等中原政權緩過勁來,那就要報復。哈哈,因為漢高祖的仇是要等到漢武帝的時候才報,對匈奴進行那種離庭掃穴式的報復。唐太宗就比較狠,要不怎麼叫千古一帝,唐太宗只等了三年就跟突厥翻臉,就滅掉了東突厥。

你看在我剛才講的這兩個案例裡面,中原政權它並不承認,草原政權有和我共存的權利的,我為什麼要給你這筆錢的本質只是我的權宜之計,是你對我勒索的結果,所以我也不用承諾你什麼,你現在走了就行,將來我也保留包袱的權利。我們雙方之間是分開的,但是 1005 年的禪圓之夢就不一樣,你注意到沒有?30 萬不是一次性的付錢,是每年都給,要不怎麼叫碎幣呢。這樣一來就不僅在法理上承認了雙方共存的權利,而且也約定了雙方的長久的面向未來的那個權利義務關係,對吧?30 萬的碎幣可不是大宋朝一次性的付出,一次性的承受損失,是每年付錢,這就拿到了一個很寶貴的東西,就是對方行為模式的長期塑造。哥哥每年都會給你錢,但是錢不是白拿的,拿了哥哥我的錢,你就要好好約束你手下的部落和軍隊,不能過來鬧事。你要是不乖,這錢就不給了。這是對方行為的約束,我花錢買的不是你這次走,而是你的長期的符合我期待的行為模式。

所以我看見有人這麼算賬,說宋朝給遼朝的 30 萬的稅幣本質上是什麼錢,我們還可以把這筆錢看成是在遼朝內部培養一批親送派的錢。嘿嘿,你想啊,只要不打仗,每年申不動綁不搖,旱澇保收就可以拿到 30 萬。這錢對大宋來說確實不算多,但是對遼朝可不算少啊。如果將來我們設想一種情景,如果將來遼朝內部有人說去他的纏冤之盟還是打架比較爽,來再幹架,那遼朝的內部就一定會有人跳出來反對吧?比如說管財政的官員就會跳出來反對,說別家不打,每年白來 30 萬,打了不只這 30 萬沒了,你也看不見得能打得贏,這樣的聲音一定會出現。

所以你看每年 30 萬等於在遼朝內部培養了一批為和平說話的人,這不就是讓 1005 年簽訂的這份和平條約更有約束力了嗎?對方行為的塑造說到這兒了,我覺得咱們有必要再強調一下,不是所有的戰爭都是可以算賬的,我們今天之所以講戰爭中的算賬,只是藉著禪院之盟這個話題來看看,就是戰爭這個事也很複雜,它也有理性衡量的這一面,它只是一面。

史丹佛大學的政治學教授詹姆斯費倫在 1995 年寫了一篇文章叫戰爭的理性主義解釋這篇文章角度很巧,也算是現代國際關係學中討論戰爭的經典論文。他其實就是問了大家兩個都關心的問題,第一,你說戰爭為什麼會爆發?第二,如果搞清楚了戰爭為什麼會爆發,那咱們就討論一下怎麼避免戰爭爆發。

問題一問出來,大家就有點懵,戰爭為什麼會爆發?哇?這原因也太多了,可能是因為個人野心,可能是因為利益格局,也可能壓根就是個誤會,擦槍走火,甚至像特洛伊戰爭那樣,就是為了搶一個美女海倫,對吧?每一場戰爭都不一樣的爆發原因,那沒辦法討論。你看費輪這篇文章,它高明就高明在這兒,把這個問題翻過來問了一下,換了個問法。有時候學術就是這樣,換了個問題,哇,馬上就境界大開,問題迎刃而解。換了個啥問法呢?不是問戰爭為什麼會爆發,而是請你反過來問,戰爭之前好歹會有談判,就算互相威脅叫喊幾句總是有的吧。

這個階段,談判階段,請問這個談判為什麼會破裂?本質上是一個問題,但是站的角度不一樣。站在戰場上你看到的東是廝殺激情,看到這些,但是你一旦在談判桌上,你站在這個視角來看,你馬上就明白了。對啊?如果我決定要打仗,那一定是因為我覺得我能贏,我勝算高,所以戰爭爆發,它不是什麼上了頭,衝冠一怒為紅顏,不是,它一定是某個人的理性計算,對吧?我們站在談判桌上可以想一想,假設現在我就在談判桌上,我覺得我渾身都是理,我就代表正義,對方簡直就是混帳。

但我一算賬,我這身後只有 50 個兄弟,對方有 200 個人,那我還打個啥呢?對吧?我渾身是理,我也只能認栽,我不會打他,但是如果對方 200 個人是徒手,我身後 50 個兄弟有槍,那你還打個啥,對吧?我這手肯定那正義爆棚,我肯定亮傢伙,在桌上把槍拍出來,你得認在。

當然還有如果大家爭的利益只有1萬塊錢,對吧?我一算,即使我打贏了,給我的兄弟付醫藥費都不夠,那我還是不會打。所以你看讓談判破裂這個決定不好做的,而做這個決定背後一定是理性。所以你看在談判桌的視角是這樣的,世界上所有的仗都不用打,大家把所有力量都攤出來,你有多少人、有多少強,你有什麼顧慮,所有的因素都攤在桌面上,大家算完之後,你看我勝算比你大,你是不是不該打,對吧?現在聽我的安排,那還打什麼打?聽到這兒,一個精彩的結論出來了,就是如果戰爭爆發,什麼原因?只有一個原因,你看這學歷上又統一到一個原因上,就是有人算錯了嗎?對吧?肯定是談判桌上的,雙方都覺得自己勝算打過對方,那不可能,最後的贏家只能是一個。所以一定是有一方他要不是低估了或是高估了某個因素,就是弄算了某個重要的變數。

所以你看分析到這兒,那個第二個問題就是怎麼避免戰爭,這個問題的答案也出來了,要減少戰爭,努力的方向之一就是要推動信息的共享,戰略的透明,談判桌上盡可能把所有的因素談出來,能夠算透,有一方就一定會慫,戰爭就不會爆發。這當然只是他這篇很複雜論文當中一個邏輯了啊。

那今天我之所以要介紹費倫這篇論文給你,其實是想請你注意到,就是再激烈的衝突的背後也都有理性的一面,我給你舉個咱們身邊的例子,日常生活中的例子,你再來體會一下。比如說很多家長都會很暴怒的罵孩子,甚至打孩子,你問他為啥,他會說我們家這小孩太不爭氣,太壞了,對吧?我是氣得失去理智了。真的嗎?真的失去理智了嗎?我們不妨這個時候請他想一想,假設你正在暴怒的時候,孩子的老師打來電話,或者您自個的領導給你打來電話,你馬上把電話接起來,請問你能不能換一個態度,好好說話呀?肯定能,你哪裡失去理智哈了?你馬上一秒鐘就能切換過來,你失去了什麼理智?所以你看,沒有什麼被孩子氣瘋了這回事兒,你只不過心裡在算帳。你知道孩子的老師或自己的領導你得罪不起,而現在對孩子發洩一通,孩子又不會反抗,你沒有代價而已。就這麼簡單,這個事實是很誅心,但它就是個事實。

所以感謝 1005 年的宋遼雙方,他們其實都是現代中國人的祖先,當時的人是要感謝他們放下刀槍和恩怨,為雙方爭取到了 120 年的和平。我們這些後人則要感謝他們從打仗到算賬,他們探索出了一種新的衝突的解決模式。

我們對美好生活的訴求源自於每一扇不凡之門的開啟。卡薩帝為愛而生連結家的藝術。今天咱們這期節目的最後一段,我還想聊一個話題,就是宋真宗在整個過程中的那個角色。一般的印象,宋真宗就是個膽小鬼,咱都沒辦法替他說話,因為現在留存下來的史料有大量這樣的故事給大家這樣的印像啊。例如大家熟悉的說宋真宗禦駕親徵,但是寇準逼他上路的,那在路上他一度又有點猶豫,到底我要不要去前線呢?要不然乾脆跑路去南方算了?這時候是一個老將軍叫高瓊,為他做了一番分析。這高瓊了不得,開國名將,這時候也 70 歲了啊。歲數大,所以家有一老,如有一寶,在皇帝面前說話有分量。高瓊是怎麼分析的呢?他就請皇上看看,說咱們看看身邊的這些士兵,他們的家小妻子可都在京市開放。咱們這支隊伍要是開始往南方跑路,這些人你覺得他會跟著你嗎?不會的,路上就會逃亡,所以到時候咱們君臣很慘的,就不用猶豫了,趕緊上禪州前線。

老將軍說的話,那等到了前線,宋真宗到底敢不敢過黃河,這又是個問題,還是 70 歲老將高瓊出馬。高瓊是不識字,所以那話說的也是糙,說陛下你要是不到北城,不過黃河老百姓會像死了父母一樣的悲痛。旁邊有文官就不愛聽了,說高俅,你說啥呢?屋裡高瓊就大怒,說你們這些文人,你們這些寫文章作詩的人,敵人都在眼前了,還說我無禮,來來來,你們給敵人念首詩,你看他們對不對?然後就連拖曳的把宋真宗弄過了黃河,哈。反正看禪院之盟這個階段的史料,對真宗皇帝咱就是這個印象,他就是膽小鬼,最後讓身邊的人駕著,哎,上了前線沒辦法,歷史敘事它就是講故事,一個精彩的故事裡面既然已經有了像寇準,哪還有我剛才講的高瓊這樣的正面角色。哎,那沒辦法,只好麻煩真宗皇帝這個配角當好綠衣襯託人家紅花。所以把你寫成膽小鬼,你也沒什麼好抱怨的。但你想在真實的歷史場景裡,皇帝可能是配角,不可能,他肯定是主角嘛。

有社會經驗的人都知道,在重大決策的時候,那個最終的決策者他可能是要把決策的那個時間盡可能往後提,可能會事先要聽各個方面的意見,也會把各種各樣的選擇擺在桌上,讓大家充分討論,但是最後的決定一定是他做的,不大可能是旁人逼的。道理很簡單,對吧?決策者的本事那不見得是最大的,但是負的責任他一定是最多的嘛。寇準,你本事再大,你能用來負責的是什麼呢?不就是你自己的這條性命嗎?宋真宗本事再小,他要負責的可是整個江山是他們老趙家的列祖列宗,這個責任不同,做決策的時候要考慮的維度當然就更多。所以我們評價一個決策者,不能看過程,要看結果。

不管宋真宗皇帝在過程中有什麼樣的表現,是猶豫、是膽怯,是舉棋不定,人家最後不是傷了前線嗎?他是不是上了前線?是不是出現在黃河以北?是不是在指揮全國的兵馬調度?他是不是當著遼國使者的面說出了很硬氣的話?他說我守的是祖宗的基業,我不能丟的,你們遼朝要土地沒有什麼道理的,如果非要,那我就只好跟你們決戰到底啊。當然我也覺得河北的老百姓太苦了,如果可以用錢來解決問題,資助你們一些錢,只要不傷我朝廷的體面,那不是不可以。你看當著遼國使者這個表態算是有態度有底線有分寸吧。

我這兒這麼說不是為了送真宗做翻案文章,而是我們文明之旅這個節目特別想做到的一件事情,就是我們既然是按照歷史的節律一年一年的講歷史,我們就必須假設自己就是當時的人,我們就生活在歷史的現場,我們這樣就更有機會也更有責任的去理解每一個歷史當事人的弱點,悠長去體察他們的和愛。

那宋真宗皇帝作為歷史現場的主角,他看到的問題,他要處理的因素比我們這些後人,比那些旁觀者多太多了。他身為皇帝不可能像寇準那麼慷慨激昂,他必須持重謹慎、如履薄冰。為什麼?因為他要考慮的因素非常多,非常微妙、非常隱晦,甚至是不足為外人道的。我在這裡給你舉個例子,算是講禪緣之盟的一個番外篇,一個很多當事人其實沒太注意到的因素。話說這個宋遼雙方在禪州城下對峙的時候,遼軍心裡是非常害怕的,為什麼孤軍深入上千里,背後全是宋軍的大據點和勝利軍啊?

比如說定州的那個大將叫王超,手裡至少握著十萬河北軍的精銳,十萬一包抄上來,搞不好就和禪州城的宋軍是前後夾擊。所以遼軍心裡害怕很正常,這是擺在面上的局勢。但請問真實情況是怎麼樣的呢?真實情況是宋朝這邊兒,宋真宗這邊兒是更擔心這個王朝。話說真宗皇帝在前一年就是 1004 年的 11 月 29 號,就給這個王朝下過令嗎?說你趕緊帶隊伍拷過來,皇帝在這裡呢。但這都一月了, 1005 年的一月了,過去一個多月了,王超還是沒有來,為什麼不來?可能性會很多的,但是有一種可能無法排除,就是這個王超要擁兵自重,遊民自重幹什麼?不知道,如果宋軍敗了,他手裡那是 10 萬河北軍的精銳,他那個時候就有了投靠遼朝的籌碼。這不是我們在下菜歷史上有先例,就在 58 年前這樣的事情發生過的。

話說西元 946 年就是契丹滅後晉的那一場戰爭,就是後晉大將叫杜崇威嗎?率領 30 萬大軍就是在河北按兵不動,最後就是杜崇威投降了契丹,就間接導致皇帝這邊開封城這邊淪陷,後晉王國這里站在當事人的角度來看,現在的情況是不是一模一樣?所以宋振宗這邊害怕為了不把王超逼得鋌而走險,朝廷對這個事也是諱莫如深,大家都是看破不說破,對吧?萬一你說破了,反而把王超給逼反了怎麼辦啊?果然陳雲之盟達成之後,朝廷還是要把王朝叫來,但是一路上小心翼翼,既不能讓他覺得朝廷已經對他起了疑心,又要一點一點的剝奪他的軍權,最後剝奪完軍權也沒有觸犯他,當然也絕不可能再讓他帶兵了啊。

這件事情就這麼糊里糊塗的給抹了、給處理了,你看這麼巨大的戰場變量,但是當時不能明說,因為怕他真的實現。事後也不方便明說和做處分,因為咱也沒有證據說人家王朝真的就要造反,對吧?也不能讓宋朝的武將們覺得,唉呦,好寒心,你看這個皇帝隨意猜忌,我們也不能讓遼朝覺得宋朝這邊其實內部軍心不穩,對吧?30 萬歲幣喲,要少了咱再打回去也不行。所以皇帝這個變數這件小事也是心中的大事,只能忍了。

這還只是禪元之戰中的一件事,作為一把手的宋真宗在做每一個決定的時候,他要面對的是多少這種兇險的、晦暗不明的、只可意會無法言傳的隱藏變量,只有他自己知道。身為後人,我們如果非要期待他像有的電視劇裡的英雄一樣,帶領手下拿到一場痛快的勝利,說太為難他老人家了。年輕的時候我愛聽京劇梅蘭芳先生的穆桂英掛帥,裡面有一段唱詞叫桃花馬上威風凜凜,滴雪飛濺石榴裙。有生之日則當盡寸土,怎能讓於他人?藩王小丑何足論我一劍能。這個字寫的真好,細裡聽也真痛快。

而今天我們在講 1005 年的禪院之夢,講的是中國歷史上一次雖然不痛快,但是有新意的和平並不總是對的,但是和平它畢竟是好的。即使不得不訴諸戰爭,我們想要的最終結果不也還是和平了?唐代詩人杜牧有一首很著名的詩叫提烏江庭來講項羽的,其中有這麼一句,說江東子弟多才俊,捲土重來未可知。說你這個項羽死心眼,到這時候講什麼怕愧對江東父老,為啥要自殺勒?你回江東嗎?沒準招募子弟還能捲土重來,再來大殺一回。
這是杜牧的詩,但同樣還有一個題材。我還看到一首隨雲摘主的詩。自古紛紜說相公愚頑不肯過江東。果真收拾從頭起,多少生靈塗炭中。你項羽真是要捲土重來。我不管對錯,那要死多少人吶?咱們這個節目叫文明之旅,我們不只是一個講歷史故事的節目,我們還要去分辨在所有這些我們談到的人和事當中,什麼才是文明的那個方向。剛才所說的這後一首詩隨雲摘主的詩顯然沒有前面杜牧的那一首詩有名,對吧?但你一聽你就知道這首詩背後的觀念更文明,這倆字沒有什麼玄虛的,不過就是人類發展到今天,那些最能保護人、最能尊重人,也最能發展人的那些觀念、制度、行為,對吧?1005 年,宋遼禪淵之盟簽下來了,遼軍是緩緩的撤出華北平原,春回大地,老百姓又能夠安居樂業。大宋朝很顯然沒有勝利,但是大宋朝從此有機會變得更加的文明。

好,咱們下一期公元 1006 年再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