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裡,雪越下越大,一眼望去整條街都是白色的。蘇夢枕獨自一人趕來和雷損會面,他直接說出清楚雷損利用雷純來對付自己。於是,蘇夢枕提議雷損可以跟自己聯合起來,一起來剷除有橋集團,這樣的話兩邊可能會有退路。雷損明白這個道理,可是那些人遠在天邊,眼下殺掉蘇夢枕才是最容易的。隨後,狄飛驚帶著六分半堂的人將蘇夢枕團團包圍。那些從水中突然冒出來準備偷襲的人,還未站穩腳跟,便被蘇夢枕一劍擊斃。小石在街上無意間撿到了溫柔的玉墜,心中頓感不妙。此時,溫柔與雷純慌忙之中逃到一處死胡同。溫柔不是神秘人的對手,一會兒就被打暈在地。神秘人將雷純困住,緩緩解開她的外衣。任憑雷純如何掙扎,也無濟於事。
待小石找到這裡時,一切都已經為時已晚。溫柔甦醒過來便急忙去詢問雷純的情況,但她卻大聲制止,手裡不停地掩蓋著白雪裡的血跡,還讓小石趕緊去救蘇夢枕。白愁飛與小石都趕到了十里亭,雙方展開了一場混戰。亭內的炸藥不知被誰點燃了,狄飛驚一抬手,猛地將雷損推入亭中。隨著一聲爆炸聲,雷損與漫天白雪一起消逝遠去。大家都明白狄飛驚的用心,沒有多言便離開了。待眾人離開後,狄飛躍一躍進入水中,將雷損救起。到了安全的地方,雷純便將自己泡在水中,使勁揉搓自己的每一寸皮膚,好像那皮膚上沾染了什麼極其骯髒的東西。但任她如何用力,心中的污跡還是洗刷不掉。
回到細雨樓,蘇夢枕便再也撐不住吐了一口血。六分半堂與細雨樓的決鬥終會傳到江湖的各個角落,今晚注定不是一個太平的雪夜,蘇夢枕不敢休息。蘇夢枕收拾好自己前去探望雷純,可是站在門外始終沒有勇氣開門。雷純聽到動靜,本滿心歡喜地跑上前去,可是腦海中突然閃過什麼念頭,腳步倏地停止了。雷純靠在溫柔肩上一夜未眠,第二日一早便得到了父親的死訊,而兇手竟是狄飛驚。雷損醒來便怒氣沖天,指著狄飛驚的鼻子破口大罵,責備他擅自做主讓自己演了一出假死的戲。六分半堂的總堂主如何甘心從此隱名埋名,苟且偷生。可是一想到雷純,他猶豫了。
雷損示意狄飛驚站起來,望著他不由得重重嘆了口氣。狄飛驚計劃著,讓雷損先去揚州,等風頭一過,便將雷純也接過去。一會兒功夫,兩人便到了北營林子,雷震雷就埋在這裡。回想起過去的種種,雷損不由得感慨萬千。這是雷損到京城的第七年,當時的六分半堂還只是江南霹靂堂的分舵,總舵主雷震雷說要到京城看雷損。雷損擔心被分權,設計將他殺了。那天晚上,下了瓢潑大雨,剛堆好的墳土沒一會兒便被雨水沖刷掉。死去的雷震雷的眼睛就那樣死死的瞪著雷損,讓他只覺得渾身寒冷。雷損詢問狄飛驚,他究竟是要守著自己,還是六分半堂,亦或是雷純。狄飛驚想也沒想,便脫口而出——雷純。
聽到這句話,雷損覺得就夠了。可是他如何甘心就這樣離開,他叮嚀飛驚守住雷純後,便駕著馬離開。望著雷損遠去的背影,狄飛驚不由得想起了許多年前的那個雪夜。是雷損夫婦將他從天寒地凍的深淵中救出,是他們給了狄飛驚一個家。所以狄飛驚守著雷損,就像是守著自己的父親。今晚,蘇夢枕將在飛天跨海堂設宴,邀請各路江湖好漢前來喝一杯。而這些賓客,有擅長搞組織的,有會做生意的,但他們都有一個共同的特徵:江湖風浪闖慣了,懂得如何見風使舵。所以今晚的宴會,便是要瞧瞧他們會如何抉擇。蘇夢枕提醒小石與白愁飛一定要警惕,因為他不相信狄飛驚會就此擺手,也不相信雷損會那樣死去。雷媚在酒樓聽聞雷損已死,心中喜悅。
沒想到是,雷媚還沒開心一會,便聽到旁邊六分半堂人說出雷損假死之事,雷媚心裡頓時不是滋味。宴會上來了許多英雄好漢,白愁飛坐在位置上望著蘇夢枕,心裡想著今後一定要與他並肩同行。王小石卻沒有那麼大的抱負,他只想幫助天下人,至於成為偉大的英雄,這是他沒有想過的。而英雄多半是能屈能伸,有勇有謀,而且高瞻遠矚,能夠隨機應變。成時天風海雨,波瀾壯闊;敗時也能扶風帶雨,顧盼生姿。能看透世間的,是智者;看清自己的,是哲人。白愁飛覺得小石很了不起,因為他都能看穿。但他和小石想的不一樣,他覺得男人不能一日無權,得到了他才會快樂,失去了便會痛苦。小石也忍不住提醒白愁飛,胸懷壯志固然是好事,但絲毫勉強不得也著急不得。